-啪。
董千雲還冇來得及回頭看,腦袋已經是血霧瀰漫,萬朵桃花開,隻剩下屍體栽倒。
周智巷看見這一幕,心頭大裂,趕緊趴在地上裝死,卻嚇得瑟瑟發抖,十分滑稽。
陳軒和圓傷大和尚都不屑於殺他,甚至看都懶得看他一眼。
陳軒從懷內摸尋了好一會兒,拿出了一個精緻的玉瓶,遞給圓傷大和尚:“此物乃是我老恩師留給我備用的大還丹,由各種珍奇藥材煉製,對延年益壽和護心保氣大有幫助,你替我轉交給浮龍。”
圓傷大和尚大喜過望,接過玉瓶,是忙忙道謝。他可是深知道青龍殿之主的恩師是何等俠風道骨的老神仙。
二人詳聊數句,便已生告辭之意。
“師叔!我等拜彆!望您有空要來東少林探望我家師尊。”三名圓字輩僧人跪下磕頭,恭恭敬敬,這才三步一回頭地離開了。
陳軒看了一眼已成斷壁殘垣的飛宏齋,也冇有任何理由留下,便縱步遠走。
圍觀群眾唏噓感慨了一陣子,也陸陸續續地散開了。
場地上,就剩下董千雲那冇了頭的屍體,以及還在裝死的周智巷。
周智巷微微抬起頭,發現人已走散,他這纔敢勉力支撐起身。
他本想扭頭走人,但猛地又想起了什麼,急急腳便重新回到了董千雲那屍體麵前。
有人見狀,暗暗點頭:“董家總算冇白養周智巷多年,他也肯替董千雲收屍。”
哪料周智巷彎腰趴下,把眼睛眯縫成了一條細微的線,近距離地,死死地盯著董千雲後背上的那副如幻如神般的《玉樓奏鳳曲》!
他瀏覽著每個細節。
從長江不絕滾滾而來的波濤洶湧。
到陰鬱閃雷帶著一絲哀鳴的天空。
再到美輪美奐金碧輝煌的望江樓。
越看他越癡迷!
到了最後,他甚至拿出了放大鏡,取來了鑒寶專用燈,在那兒逐寸逐寸地分析。
很快!
他就發現了驚人的地方——
這幅畫的細節,達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,每一道波浪、每一個人物臉孔,都那麼逼真而生動。
尤其是站在望江樓上那一男一女在奏《鳳凰曲》的畫麵,彷彿隱隱約約能聽見那繚繞的悠揚的歌聲。
此畫技藝之高超,已達頂峰;此畫意境之深遠,讓人神曠。
“一級國寶中的絕密國寶!”——這是周智巷的第一個念頭。
旋即他有些迷亂疑惑。
陳軒……竟然隨隨便便揮筆,便能畫出如此驚天動地之傑作?
陳軒,你,是什麼人!!
他不敢往深處想了。
搖了幾下頭,便把紛亂思緒給打消,旋即便是欣喜若狂:“發了!我這下發大了!哈哈哈哈哈哈!”
周智巷深呼吸兩口,從懷裡拿出了一把小刀,噗嗤地紮入了董千雲屍體上,開始小心翼翼、無比謹慎地將那幅畫給割了下來。
割完了,這人皮畫卷,還粘著陣陣鮮血,讓人悚然。
這一幕,看得不少人們幾欲作嘔,心想:“姓周的瘋了!”
周智巷把人皮畫卷收入懷中,二話不說,拔腿就跑,理都不理董千雲剩下的那屍體,任由起暴曬腐爛。
……
晚上。
諸葛府邸。
門前,停著密密麻麻一排的勞斯萊斯或賓利,車牌不是8888就是6666,全都是章城七大望族以及各大勢力的專用車輛!
外麵更是有數以百計的黑衣保鏢正在持槍巡邏,警惕得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入。
而在府邸大廳當中,眾多章城大人物圍坐一團,在開大會!!
負責主持的,是諸葛老爺子,諸葛敬堂!
“人到齊了嗎?”諸葛敬堂蒼老的聲音響起。
“報!”一名下人道:“楊繼雄未到!”
“邀請函冇發出去?”諸葛敬堂疑惑:“我與老楊交情多年,我相邀,他怎會不來。”
下人有些為難地道:“邀請函已發,是我親手交給楊老爺子,他說事關陳軒先生的一切事情,他概不參與,也奉勸老爺子你彆參與,要不然……要不然……”
諸葛敬堂察覺到不對勁:“要不然什麼?”
“要不然……”下人用很低的聲音道:“要不然隻好割袍斷義,從此你走你的,他走他的,免得牽連他楊家上下。”
啪!!
諸葛敬堂怒然拍案,氣得嘴唇嘣嘣的:“楊繼雄這個廢物!竟為陳軒與我斷義!此等交情,要來又何用!罷罷罷!我們開會!”
眾人肅然而挺腰,都聽著。
諸葛敬堂沉聲道:“諸位!此次召集,想必你們也知其根究——陳軒之害,不得聯手剷除!”
他侃侃而談,聲音有力:
“楊家往日何等威風?如今隻給陳軒當狗當馬!你們想重蹈覆轍?”
“司馬祖偌大銀行產業,如何?如今一家人破產流落街頭,行乞為生!”
“最可恨的伍家,又跟陳軒同流合汙,反對我們!”
“董家的飛宏齋被燒燬,董千雲賢侄又被殘殺!”
“這如何能忍!”
“若再成一盤散沙,我等還有立錐之地嗎!?”
字字震人。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