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陸問光抽起細針,放回箱中,便陷入了沉思,來回踱步了片刻。
陳軒見狀便道:“刺穴不行,可用熱攻試試!”
陸問光一聽,如茅塞頓開,又像是夢中驚醒,眼中放光:“有理!!有理呀!!”
他看著陳軒,訝異道:“你會醫術?”
陳軒道:“略曉一二,不算精通。”
陸問光恍然,但讚歎:“能想出熱攻,思維很靈活,我還是老了!”
他彎腰從藥箱裡便取出了兩個拔火罐用的竹製罐子,然後拿出酒精和火機,打算點燃。
陳軒正色道:“明火滲透效果不佳。”
陸問光苦笑道:“可惜此刻冇有其他趁手工具。”
陳軒道:“晚輩練過幾年內功,若不嫌棄,替老先生輸功入罐?”
陸問光沉吟道:“若有上等內功自然是最佳,但不知小友你合不合適。”
言下之意便是指出陳軒太年輕,功力可能不到家。
“試試無妨。”陳軒笑笑道。
“好吧。”陸問光便將兩個個竹罐遞了過來。
陳軒將其接過,左右兩隻手,分彆扣著一個竹罐的罐口,當即沉喝一聲,動運丹田之氣,猛地將龐大內勁灌入罐子裡。
啪啪啪。
隻見兩個罐子不停地震盪,冒出了絲絲白煙,從翠綠色都隱隱染上了一層灰黑。
陸問光見此情形,大為訝異。
片刻後。
陳軒鬆開了手,將兩個竹罐遞迴去:“好了!我已封住內力,一時半刻散不了,可速用。”
陸問光下意識去接兩個竹罐,觸碰到的時候,隻覺得被火焰灼燒,哎喲地痛叫一聲,大驚失色,顫聲道:“好厲害的內家!小夥子了不得!”
他唯有戴起了隔熱手套,這才接過兩個竹罐,將其扣在了陳秋曼的腰部後麵處,手法很嫻熟到位。
絲絲內勁,如火如氣,不停地滲透下去。
陸問光表情緊張,又問:“曼兒,這下呢?可有感覺!?”
陳秋曼黛眉緊鎖,沉默不語,竭力試圖感受什麼,但最終還是搖頭:“冇。”
這一下子。
陳軒和陸問光都臉色劇變。
他們二人都清清楚楚地意識到這是什麼意思!
陸問光臉上有一股憂慮重重的不安之色,又道:“每日的藥湯,你喝了嗎?”
“喝了!一日三次,不敢不喝。”陳秋曼感覺到不妙。
陸問光噗通一聲坐在椅子上,苦惱無比,長籲短歎,喃喃道:“真是怪了!怪了!”
陳秋曼心中越發的害怕問道:“陸伯伯,到底……到底怎麼了。”
陸問光禁閉嘴唇,於心不忍,用同情的眼神看著這個正值年華的小妮子。
陳秋曼顫聲道:“陸伯伯,你說吧,我承受得住。”
陸問光幾次張嘴,幾次難言,竟還是說不出口。
陳軒見此,沉聲道:“我來說吧!你此病患於雙腿,大不了是坐輪椅;若你此病爬上了腰椎,那……那你就是全身癱瘓,跟植物人相似!”
這一句話。
猶如當頭一棒。
狠狠砸在了陳秋曼頭頂上,讓她臉色唰地慘白,渾身顫抖了。
她不相信!
不肯相信!
“陸伯伯!你說!我隻信你!”陳秋曼拽著陸問光雙手,發了瘋地問。
陸問光無奈,唯有點頭:“上次檢查,你腰部尚有知覺,如今已失,證明病患正在上移,這是我竭力阻止的,冇想到……終究是來了!”
陳秋曼心裡唰地一片死寂,腦袋裡嗡嗡的。
她說能承受得住!
但她那脆弱的心靈,瞬間崩潰了。
下一秒。
嚎啕大哭,聲嘶力竭,兩隻手不停地捶打自己的雙腿,尖聲道:
“為什麼!!!”
“為什麼要這麼捉弄我!”
“我已經接受了冇了兩條腿的命運!”
“為什麼還要糟踐我!!”
“嗚嗚嗚……”
“我隻是想簡簡單單活著。”
“我不要!”
“我不要躺在床上一輩子!!”
她劈裡啪啦地砸壞了周圍所有東西,衝著所有人吼道:“你們都走!!我不要見你們!你們走!!”
在場所有人心頭都沉甸甸的。
無法想象她平日裡積攢了多少的委屈和痛苦。
在這一刻徹底的爆發出來了。
“走呀!!”陳秋曼啪地朝著裴媛兒腳下砸過去一個玻璃杯:“我是廢人!!你還來看我做什麼!!”
裴媛兒心如刀割,走過去,試圖擁抱著她,想要安慰勸解:“曼曼,你冷靜點,不管發生什麼事,我都會陪著你……我……”
陳秋曼猛地推開了她,淚流滿麵,哽咽道:“我不要你這麼好心!我不要看見你!你這麼美,又能跑能蹦,多少人追求你!我呢?我隻能窩在這兒等死!”
她傷心欲絕地彎著腰,哭得聲音都啞了。-